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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站:“品”煤

作者:佚名 2010-09-25 10:44 來源:中國煤炭新聞網(wǎng)
  
作者單位:湖南郴州街洞礦業(yè)公司
  煤炭的味道是復雜的。這種原始的味道,在礦井蜘蛛網(wǎng)般的巷道里或急或緩地回旋,如同人的血液在血管和心臟之間搏動。我們礦工作為煤炭的伴生群體,在它張弛有度的節(jié)律運動中,時時彰顯出人性的魅力。我們的喜怒哀樂,始終伴隨煤炭的味道而變頻,將人類社會所有的味道飽嘗殆盡。
  解讀一下我們的眼神,你就會知道那是一種多么復雜的味道。每個從井下上來的礦工,其眼神無論是呆滯的、空洞的,還是活靈活現(xiàn)的,只要你能夠細心品味,那種深沉的悲壯與蒼涼,不僅讓你過目難望,而且會給你的靈魂留下刺青般的印象。
  地球上除了自然光熱,由煤炭派生的光熱占據(jù)了主流:光明、熱烈、溫暖、絢麗、幸福、甜蜜……許多美好的事物大都可以與之關(guān)聯(lián)。由此說,煤炭的味道首先是香甜的。
  升上礦井的我們,臉龐是黑的,眼圈是黑的,眼仁黑白分明,嘴部唇紅齒白。一個礦工就是一座雕像。由于煤炭有害元素的侵襲,加上常年缺乏日照,我們漂黃了頭發(fā),漂白了肌膚,失去了健康顏色,即使是最健壯的人也難以漏網(wǎng)。但這并不影響我們快樂的生活。
  熱氣蒸騰的澡塘,是礦工展露胴體的地方,也是飽嘗愜意和舒服滋味的地方。長方形的大水池里,有一層由肥皂、煤泥和人體脂肪混合成的漂浮物。我們這些俗稱為走窯漢的人們視而不見,撲通通跳進去,象洗蘿卜一樣洗浴。一些嗜煙者,嘴里銜著一根,耳叉再夾上一根,頭顱枕在池沿,兩手搓著身子,吸著愜意,呼著暢快,噴云吐霧。等到煙癮過透了,熱汗也沁了出來,然后到淋浴器下洗頭洗身……這種生命的味道,恐怕神仙皇帝也未必嘗到。是的,能夠安安全全回到地面重見陽光,盡管煤塵滿面,身體疲憊,但心情,無不是愉悅的、歡樂的。我們分工定位在社會最底層,人間最底層,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現(xiàn)實生活,沒有什么怨言可講?,F(xiàn)在馬上就要和家人團聚了,幸福甜蜜就要來了,誰都愿意洗得干干凈凈,回到家里或宿舍,酣酣暢暢睡一覺,奏一曲甜蜜的生命頌歌?
我們從井下上來的每一個人,都很向往陽光和食物。這些也許是自由的象征、人性的象征、人類原鄉(xiāng)味道的象征吧!我們奔向飯桌,就像奔向太陽,充滿了感恩的幸福味道。全國煤礦天南地北,其規(guī)模大小不同、所有制成分不同、許多方面都不盡相同,但約略,都有類似這樣的場景:煤礦門口,路邊雞毛小店或者臟污的地攤兒上,都有礦工的身影。若是吃炒餅,大碗冒尖,大盤象山,粗糲泛紅的大手叉一筷子,塞進嘴里,喉結(jié)一蠕動,眨眼就不見了。若是吃面條,面條熱氣騰騰,筷子高高挑起,吸溜一兩聲,面條就進了胃里。額頭上流下熱汗,每個毛孔吶喊著香甜,酣暢得要死。生命的味道,生活的味道,都在這一叉一挑里活蹦亂跳,死去活來。
  手,是各種味道的先嘗先知者。我們礦工的手全是黑白的,沒有彩色的。這些手是永遠的黑白模特兒。正是這些手,轟然拉開了人類歷史挑戰(zhàn)地球第四極的沉重帷幕。很多雙礦工弟兄的手,由于常年和煤炭親密接觸,顏色早已被黑色同化,刺青一般和肉長在一起。正是這些勞動者的手,每天從井下至少要開采10噸、20噸、30多噸,乃至更多的原煤,但收入,卻大多在社會平均線以下。從這些手的貢獻與報酬上,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可以感到,我們的勞動是辛勤的,生活是艱苦的,命運是酸澀的。
  我們的生活還如同酒的味道,是辛辣而香的。安全的陰霾,是懸在我們心頭的一把利劍。在我們這個國有礦井,通往礦井的燈房小窗外,電子牌上數(shù)碼頻頻變換。每個數(shù)字,代表著一個蓬勃向上的礦工生命。采礦時倘若遇到瓦斯超限、煤塵超標,水情不明、頂板破碎、機電運輸故障,或地質(zhì)條件惡劣等影響生產(chǎn)進度、造成收入降低時,我們的心情往往充滿惆悵、辛辣的滋味。來來往往的礦工,其甜美和痛苦就像電子牌上的數(shù)碼一樣,變化多端,來去無常。因此我們大多數(shù)人喜酒。喝酒,是出于驅(qū)出體內(nèi)寒根,更為了給信心、精神和激情充電。好像一喝酒,我們生命的悲情、疲憊的身子、釋放的力量,就會在酒的辛辣里得到補充或補償了。
  甜的煤,也是腥煤。煤炭的味道時常是血腥的。礦工和其家屬的生活味道,也時常是辛酸的、苦澀的。
我們是一群與黑暗和魔鬼打交道的人,每天面對的是黑色的煤炭、黑暗的坑道、黑色的環(huán)境,甚至傷痛和死亡。當然,就像“要奮斗就會有犧牲”一樣,只要是生產(chǎn)煤炭的地方,就會有血,也允許有血。國家規(guī)定的百萬噸工亡率,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。我們常年在那黑咕隆咚的地方工作和勞動,肉體和巖石、鋼鐵和煤炭打交道,負傷是難免的。輕則肉體上碰個血泡、劃道口子,手指腳趾裂隙性骨折。重則缺肢斷臂,高位截癱,甚至付出寶貴的生命。每個二十來歲參加工作的礦工,如果能在井下干到五十五歲退休,是十分幸運的,但負幾次十幾次輕傷也是正常的。這就像社會上任何一個人,在幾十年的生活里,總會在吃飯時咬幾次腮幫子一樣正常。同時,我們礦工弟兄不患矽肺病者很少,所不同的只是程度。但無疑,煤炭給礦工帶來的意外傷害是巨大的,甚至是災難性的。安全事故的魔鬼,每一次在朝生命抵過去以前,那股血腥味隱藏的嚴嚴實實。事故一旦發(fā)生,悲痛和苦難就會以驚濤拍岸之勢洶涌而來。如果稍微留心一下就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官方每年披露的大大小小的礦難事故,工亡人數(shù)并不亞于一次局部戰(zhàn)爭。這還不算某些隱瞞的、不算的、沒有上報的或者不便披露的數(shù)字。如果能夠深入礦山還會發(fā)現(xiàn),這里的遺孀最多,坐輪椅的最多,特困家庭最多,矽肺病最多,等等。
  我曾在一個煤礦的防治職業(yè)網(wǎng)的圖片病展覽上,看到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:兩只巨大的玻璃器皿里,浸泡著兩組完整的人體肺葉。一組是煤塊一般黑。肺葉表面凹凹凸凸,脈管青紫隱約可見。顯然是煤塵矽肺。另一組則是巖塵矽肺。人的肺葉簡直是用水泥澆注的模型,其灰度宛如水泥制品那么逼真,抑或是遠古人肺的化石。這壓在礦工胸腔里的石頭,對礦工的傷害其實還算最輕的一種,對礦工本人和親人精神、心理的折磨,其實更甚。
  這種苦澀的味道,還常常垂直打擊在礦工妻子和子女的身上,讓他們象啞巴吃黃連一樣,有苦難言。
  哭聲,是辛酸和痛苦最恰當?shù)谋磉_方式,也是它最好的出口。那些由工傷、工亡制造的哭聲,我覺得是人性、也是人類疼痛的聲音。在我參與過的幾十次大大小小礦難的善后處理工作中,遇難礦工的悲慘遭遇,工亡者親人的哭聲,每每都會讓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。他們的哭聲,也好像要使生活在礦山的每個人、每個家庭呼吸短促,驚秫不已,躡手躡腳,給予同情。這種辛酸和痛苦,使得礦工、礦井、礦山和礦區(qū),始終籠罩著某種陽光下的陰影。
礦工,社會能源的脊梁。設(shè)若沒有我們礦工,人類現(xiàn)代文明的這臺靚車將如何前進?然而,當下習慣了繁華與奢侈的人們,誰曾在意過浮華不羈背后的礦工!誰又會想到這是人類與人性的悲哀。我從烏金悲慘的吼聲里,聽到了人類某些事物的自我轟毀和坍塌,人與自然內(nèi)在邏輯的忤逆和崩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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